由于法定有假,清明节渐渐地很正式很隆重地进入生活的日程安排中了。于父母健在的人而言,清明扫墓,隔几代祭祖,只重在一个形式,兼有踏青春游之得。倘若人到中年,家有父母亲仙逝,扫墓之意委实却有不同,于我一样。
父亲过逝已两年了,他现在长眠于生他却没怎么养育过他的那块土地,算是落叶归根吧。坟在村尾田间的一个长堤上,间隔长着高大的意杨树,四周是田野。草长莺飞的四月天,油菜花开得毫无顾及,放眼是一地的黄,黄得耀眼,不时有采蜜的蜂嗡嗡飞过来,四周静静地,但不并不寂寞。这并不是父亲的心愿,他是不太爱热闹的,只想清清静静。一生饱受疾病折磨的他,总是有些自卑的,生怕自己惊扰到别人,哪怕是自己的子女。 我是独自一人去扫墓的,老家叫“挂清明”,在坟头插上寄托哀思的清明节,点上香烛,焚纸跪拜,再放一挂炮,仪式就结束了,还能做的,就只有默默伫立,默默默怀念了。长立于父亲坟头,感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,于今阴阳两隔,哀思之情,难以寄托,想着父亲在世时的种种琐事,想着他那多戕的郁郁寡欢的一生,除了疾病困苦,什么都没有享受。留给我们的却全是与人为善的忍让了!临行前妻子交待,要多磕头,让父亲保佑,家人都平安,我认认真真的磕头,却什么也没有想着说,不说,他也是知道的。
你就好好地歇着吧,安安心心地。我终究是要走的,平时忙,怀念,也只是抽空,偶尔地想着你,你可以永远地想着我们。突然记起几年前我信手涂鸦写过的几句,难道是为今天而提前写就?
四月
雨细密地下着
花褪了残红
淋湿思了一春的梦
四月就缠绵起来
浅浅地心思如羞涩的青杏藏不住
被婉约诗人吟诵
四月又伤感起来
记起许多的人许多的事
清明结挂起时
逝去的人隔着遥远
默默地注视着我们……
我走时,起了点风,一回头,坟头上的清明节飘了起来,轻轻摆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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